“程诉,你陪我去英国吧,华悦让周西看着。”
说实话,程诉是有点意外祁知礼这次被外派的,以为祁成蹊会把其他更有潜力的分公司交给他,却没想到要经验尚浅的祁知礼去盘活海外业务。
不过欧洲是程诉熟悉的地方。
“你在伦敦的人脉和资源比我还厉害,我可就要靠你了。”
玩笑话里透着一点真实,祁知礼在北美读的书,美洲那边靠着凌澈还能有些门道,欧洲这边是真的完全不熟。
“凌女士在欧洲多年,还是有根基的,你不用担心。”
程诉的那些人脉资源,多半是源于凌淑慎。
二月末尾,京城乍暖还寒的时候,程诉和祁知礼落地英国。
这个时候的伦敦被认为是一年中天气最差的时候,又冷又雨,白昼短暂。
英国分公司那边排了人来接祁知礼,是个华人,没把他们送到准备好的别墅,祁知礼执意要去程诉的公寓。
市中心不算新的公寓,充斥着伦敦当地的人文气息,木质的楼梯不太稳当,开了那扇木门,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。
“你在伦敦一直住在这里?”
“嗯,住了三四年了。”
从剑桥毕业后搬来伦敦,中间搬过一次家,在这套公寓里已经住了很久了。
这只是程诉租的房子,房东是楼下花店的华裔老太太,家具之类的都能看出些岁月的痕迹,但屋内有许多各具风情的装饰,还有一整面明信片墙。
简直和她在秋水长天时的风格完全不一样。
“没看出来你是个喜欢这些东西的人。”
窗边挂着一串异形风铃,风一吹,叮叮的响,声音清脆。
“这些的确不是我的,是爱旅行的朋友从各地寄给我的。”
“是明月?”
祁知礼所知的程诉的朋友只有被周西反复提过的明月。
“还有齐曼之。”
程诉的高中同学,一个,非常洒脱的姑娘。
“但是你这公寓也太小了吧。”
比起祁知礼这些年住过的地方,程诉这个只有一个卧室,一张床,不到百平的公寓确实太小。
“我一个人住,不喜欢太大的房子。”
空旷的空间会有一种不安全感,程诉在秋水长天住的时候,睡觉总喜欢把窗帘拉死。
“谁说你一个人住了,这不是还有我吗?”
“你要住这里?”
“不住你的大hoe,为什么要蜗居在这里?”
光凌淑慎在英国的房产就不止一处,更别说祁家的,挂在他名下的富人区别墅就有好几套。
“我想和你住一起不行吗?”
“那你怎么不叫我搬到你家?我家就一张床。”
一张床才好呢,一张床祁知礼才能和程诉睡在一起,要是有很多房间的话,程诉肯定会找理由不和他睡一起。
“反正我就要住这里,你不同意的话我就去把这里买下来,成为你的房东,然后和你住在一起。”
祁知礼有的时候幼稚到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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避而不答把握分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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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在国内的时候也是住在一起的呀,怎么到了伦敦就不行了呢,我们睡一起多好,你晚上就不会觉得冷了对不对……”
“行了别说了,给你住还不行吗!”
程诉捂住他的嘴,终于落得清净。
细细算来,她和祁知礼在国内时也的确和同居没区别了,她虽然很少去二十七楼,但祁知礼会黏在她家。
到伦敦来,不过是差不多的生活。
祁氏那边,祁知礼还没有正式入职,无所事事,倒是程诉一回来就去了趟画廊,lovien积压了很多等她处理的事,在邮件里已经和她说过了。
祁知礼偏要跟着程诉一起去,lovien和程诉在清点去年画展的资料,祁知礼则在画廊展厅闲逛。
“看上哪一幅了?”
程诉忙完,发现祁知礼站在展厅里不动很久了。
“这张画不错。”
大胆和前卫的画风颇具现代主义的气息,色彩大胆,构图新颖。
“你眼光很好啊。”
这是ivor在这次画展中成交价最高的一幅,名字叫《幻想》。
“这张画刚获得今年的国际美术奖,ivor这两年拿了很多大奖,非常受欧美美术界的欢迎。”
自由与束缚的交织,非常贴合信仰宗教的西方世界。
“可惜已经卖出去了。”
“那你喜欢哪一幅?”
程诉转身,与《幻想》正对着的一幅风格迥异的油画,叫《默哀》,作者是见石。
和ivor大胆前卫的用色不一样,《默哀》整幅画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纱,朦朦胧胧,加上低饱和的色彩,呈现一种忧伤柔软的姿态,具有很浓重的中式感受特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