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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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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留仑佑他们被戏耍一番,怒得术法与气力齐使,苦搜踪迹。

片刻后,被炸得遍地碎石的洞窟中,出现了三人。

“他们未必就不会故地重游,回这里来寻蛛丝马迹。我们要尽快。”

魏春羽望向朝井底探身的裴怀玉,按住他的背脊略略施力:“你同我讲实话,你到底在找什么?”

“我的话哪里有不实过?”裴怀玉仍执着敲着井壁,手下节奏不变,有如传信,说话时他身也未抬,话语朝上传时有轻微的回声,“我只是也想拿到那份好东西而已,我离它最近,又最清楚该如何用它,收入我囊中,最好不过”

他话锋陡然一转:“刚才在河里时,我劝你寻别处等我,是你非要跟上来都做到这一步了,无论你发现我是怎样的人,想要怎样的东西——你都会帮我的,对吗,阿魏?”

魏春羽紧了紧牙:“我看你是想再把自己送入坟冢。”

这话的回音未落定,一串脚步声便在井底响起。

裴怀玉眉眼舒展开:“错了,不会是坟冢,是报仇雪恨与流名千古的好地方。”

那井底其中一道脚步声的主人,声音听着年纪不大,但中气不足、似是体虚久病之人:“主子,底下的确有东西,灰尘积得很厚,不曾有人动过。”

被称为“主子”的人很是开怀,袍角一撩,回身朝魏春羽摊开了手掌:“来,阿魏,我送你下去。”

那手掌被冷落几息,才终于又得偿所愿。

魏春羽冷笑道:“我倒也要好好儿看看,这里头究竟是什么什么东西,叫你两辈子都似变了个人一般!”

井底有一幻象,自上而下看只是枯井,若破开幻术,才知下头有一隐秘小道。

那暗道极低矮,所有人都得垂首弓腰而行,且愈行愈逼仄狭矮,后半段只得膝行。脚边也窜过些吱吱乱叫的野鼠,带起一阵阵腥臭闭郁的气味。腥湿的青苔草藓不可避免地蹭到头发上,换个精细些的贵人来恐怕都不堪忍受片刻。

这条暗道通往里窟,等迈入窟穴,众人顿感周围宽敞不少,僵痛的腰腿总算得到了缓解之机。

诚如先前裴怀玉的手下禀报,这处蛛网与尘埃厚重,久未迎人。里窟摆着三具漆黑石棺,各有高矮,正中那棺开着,里头有个凹槽,似与裴怀玉手中形似夜明珠般的秘宝相契。

然而在裴怀玉将圆珠搁上去时,却发现前正中有一小窟窿不曾填满,自然也无机关响应。

与此同时,由裴怀玉差遣的以帷帽兜头的三个黑衣人也推开了近门的那只棺盖,里头骸骨碎断凌乱,如破烂般随意搁置,棺壁上有许多空洞,不知何用。

在裴怀玉的示意下,其中一个黑衣人捧出些骸骨,腾了位置就要钻入其中一探究竟。

魏春羽忍不住拦道:“小心其中机关,危险!”

但那人领了命便已如泥鳅般滑入其中,幸而一时并无惨事。

棺内人捣鼓一阵,朝外道:“主子,里头有字。”

“念。”

“太阴为开,厥阴为阖,少阴为什么”

魏春羽正摸着正中棺木的外壁,闻言接道:“少阴为枢。”

“这是《素问》里的话。意思是门开时是太阴,门关时是厥阴,开关门的枢纽是少阴。”

阿星见他出声,终于憋不住问:“公子,这是什么意思?是破解机关的线索么?我们现在到底要做什么、去哪儿?裴公子不是已经拿到那发亮的珠子了吗?”

魏春羽正仔细辨认着手下的字,闻言只是没好气地道:“你问他去,来刁难我作甚?”

他言语间的不悦太过明显,引得裴怀玉朝这瞥来一眼:“阿魏,可是摸出来了什么?”

“正中棺木上说,或为一死一生、一生一死,或有月华在身,无伤而入其内”魏春羽抠了抠那些故弄玄虚的刻痕,心中懊恼烦躁。

他忽然在危机重重、不得寸进的境遇中,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内心。

若说自己只是为秦烛之事来找裴怀玉,大可以守在紫微山下、石洞以外,何必做到如今这样以身犯险、同生共死的地步?

他心里的弯弯绕绕,自己一直清楚得很。他对裴怀玉有倾慕之意,不是什么值得让任何一个当事人惊异的事,是起于新奇来历与颜色风采也好,或是渐晰于同舟共济或爱怨交杂的朝朝暮暮里也好,这些都不至于让他离了裴怀玉就活不下去。

真正让他放下前途无量的官场、安稳无虞或潇洒天涯的生活的,是如菟丝子吸吮附生树木的汁液那样的依赖。

他想从裴怀玉那里得到过去、未来,甚至是现在。过去他害怕遗忘和不能再完全共情的,裴怀玉会记着,当自己爱他、拥抱他,就好像永远、彻底接纳着过去的自己;未来看不清的,他不是想利用裴怀玉、想迫蚌取珠那样尽数挖出、占尽天时地利,他不在意二人选的路有无差异,只是想在做决断时看裴怀玉一眼,如同狂风中望向笔直的桅杆。

当裴怀玉离开自己,他感受到了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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