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四大家鱼的养殖模式,将不能种植的洼地整合成桑基鱼塘的新模式,或许能从某方面补足百姓的生活所需。
再加上桑叶换粮票的制度,多少能平衡粮桑之争的问题。
不过不管什么样的政策都需要实践以后才有说服力。
鱼塘要多深?
地基如何防蚀固土?
鱼卵鱼苗如何获取?
鱼的种类比例如何安排?
如何防止群鱼生病?
以及推行上的各种问题,还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探索和解决。
宋时只是依赖于信息大爆炸的前世,所以什么都懂一点点,深究下来会的却并不多,但是没关系,她也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她还有很多的亲人,朋友,以及权利。
而且前人的知识并不匮乏,有时候需要的仅仅只是灵光一闪,一两句话的提点,他们就能摸到精髓。
比如和她一起下乡的徐光启,虽然垂垂老矣,但是一针青霉素下去也尚能食饭。
徐光启本人早年的时候担任六部尚书,也曾推行过农政新法,更是写出了《农政全书》这本巨著,书中基本上囊括了大魏一朝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的各个方面。
其中也不乏有:大蒜去病,淋水孵鱼、家鱼混养,鲢鳙去浊,草青食秽之类的章节,只是都没有被系统性的总结在了一起。
他还曾翻译过《泰西水法》介绍西方先进水利技术,在江南这种水乡,水泥的作用会极大限度的提升,以他所知道的知识会得到更多的应用。
如今听宋时条条框框的梳理结合,一下将整个养殖业都搭建起来,徐光启不由的心中大动。
立即请缨将这件事情揽了下来,还广发请帖将之前一些兴趣相投的好友请过来。
物理学院虽然定在了京师,但是江南完全可以成立一个实践分院。
研究的再深的技术都需要应用到实际的生产上面。
于是在养蚕工坊的外面,轰轰烈烈的洼地改造开始了。
各种不同类型和比例的桑基鱼塘开始轰轰烈烈的动工起来,试图找到一种收益最大化的解决方法。
同时还派人一个个的村子走访,这样大规模又精细化的产业,如果不能得到乡村宗族的助力,是很难做起来的。
毕竟想要搞好一件事情并不容易,但是想要搞坏一件事那可就太简单了。
而鱼塘用地,一定会牵扯到宗族资源分配问题,怎么分地,怎么挖塘都不是一个简单就能弄好的事情……
还有就是,以前的鱼获大多是按船征收,一旦将鱼获产业化,那么相应的税赋也要完善好,以免百姓被重复盘剥。
牵一发而动全身,但是宋时相信,徐光启这个在官海沉浮多年的人精一定能处理好这些细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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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宋时的介入,江南地区整个桑叶期货市场被打的七零八落不成样子,许多囤货居奇的桑园老板都被宋时顺着线索抄了家,流放千里。
今年蚕农的春季算是平稳度过了,没有高利贷,不管是桑叶还是虫茧生丝,都可以去找官府换粮票,不必经受富商买卖经营流转的层层盘剥。
不过因为大量的桑园被官方抄家收走,因此市面上的买卖的桑叶相应的减少了一些,但是整体来说,还算颇有盈余。
另一边的工坊里,柳三娘在蚕室整整学了一旬,才开始正式养蚕,不过齐娘子的方法虽然琐碎但是却是卓有成效,只是需要不断的记录各种数据比较麻烦。
以往柳三娘在家孵蚕,能有六成孵化率就不错了,但是齐娘子这边的蚕室最少的也有八成。
而蚕室之中的病蚕弱蚕也是极少,不少人都偷偷讨论是不是有神仙保佑……
她们这些养蚕人,每人一个蚕室,里面有着上几十张的蚕床,每天就是不断的处理桑叶,喂蚕,听着沙沙的吃蚕声。
到后来,光凭声音,柳三娘都能猜到蚕床里面是不是应该要喂食了。
而等到蚕虫度过了最后的发育时期,终于开始吐丝结茧的时候,所有的养蚕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,这才有心思和众人调笑。
在这庄子里,一天三顿干粮,中午还有一顿荤腥,哪怕是农忙时节也就这样的待遇了。就是怕大家在外面沾上不知名的病菌,一个蚕期完成才准出庄子让人有些不满意。
“果然还是官家大气,这地龙,这玻璃窗,要不是我买不起,我也想在家这么养呢!”有人叹气。
“确实,还有那些什么仪器,每天都还要计数据,这些市面上都没有卖的呢。”另一个人也接上了话茬。
“哎,在家的时候我们一家养个四五个蚕床,已经是没钱买桑叶了,但是到了官家这里,一个人都能养上几十张蚕床,这一次不知道能结出多少丝呢!”食堂之中,一个娘子一边吃饭,一边羡艳的说着。
众人说话归说话,但是手上,嘴上倒是不停的。
虽然只在蚕院住了一个月,但是众人因为饮食